我有好多年没有像最近这样咳嗽了,说不来的难受。 记得小时候,咳嗽于我而言是家常便饭,不论冬季的数九寒天,还是夏季的五黄六月,我都咳嗽。那时有人说,或许是百日咳,咳够一百天估计就自己好了。为此,妈妈翻着日历数着天数,到一百零一天,我还是咳,那种无奈都挂在了妈妈的脸上。为治我的咳嗽,妈妈无论是中医西医,还是歪门邪道的方法都试过。我是中药西药都吃过,还跟着妈妈烧香拜佛,一年之中估计也就两三个月不咳嗽,其余时间天天就是咳咳咳,整天咳得肚皮疼,脖子也被妈妈揪得黑红黑红的。一年四季,我都离不了妈妈的土药方子:生姜、红糖、葱根、香菜根、枣熬水喝,但即使这样,也治不了我的咳嗽。 夏天是吃西瓜、吃冰棍的季节,然而我因为咳嗽几乎不敢吃。妈妈比我还伤心,有时候她恨不得想把冰棍热一热给我解馋。那个年代冬天的水果也就是桔子、苹果和梨,妈妈把桔子瓣一片片放进开水里热透了才给我吃;苹果和梨则是切开,里面放上红糖,在火炉子上或蒸或烤,软软的我才能吃。因为怕咳嗽,凉的不能吃,太烫不能吃,就怕一口吃不对又引来麻烦。 初三中考那年,我依然咳咳咳。妈妈说外婆病了,得了很重的病,她需要去市医院陪伴外婆做手术,爸爸则在家里照顾咳嗽的我。然而就在外婆做手术的当天,我病倒了,不止是咳嗽,还发烧拉肚子,爸爸急忙带我住进了县医院。我躺在床上很无助,想妈妈,又惦记外婆。爸爸问我想吃什么,我说想吃大姨做的刀削面,心里也知道大姨在陪伴外婆,也没时间管我,爸爸说等好了让你大姨给你做。记得当时我输完液,还和爸爸一起坐车去看了外婆。外婆在病床上躺着,妈妈和姨们在病房外哭,看着病床上的外婆我也哭。印象中外婆很精干,每天收拾得整整齐齐,身上的衣服没一点褶皱,怎么突然就病倒了! 那年,我在医院住了整整七天,缘由是发烧拉肚子,然而出院后咳嗽竟然神奇地好了。那一年,外婆也永远离开了我。那年之后的好几年,我再没有咳嗽过,即使偶尔有小咳,三五天自己就好了。直到最近,咳嗽又来了。我的症状是:嗓子不疼,也没痰,就是咳。一到夜里就咳得缓不过劲,让我难以入睡。 我又想起了儿时的咳嗽,那是真折磨人啊,可那会儿,我还有爸妈,有外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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