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完关于“春补”的说法,我站起来就走,临近正午,饭也不做了,独自闯天涯的傲气与侠气附了身,开车,走!去寻我的桃花源。 柳树已换了装,柳芽和刚出的叶子就像我家小玉鸟的羽毛,萌绿的、鹅黄的,淡淡的、暖暖的。驾车闯入这清淡的氛围中,我被旷野的春色清洗了身心,人和车都轻盈了起来,这欢乐的心情啊,带着我跑调的歌声,溢出胸腔。 被和安村催眠 整个和安村被安排在了漫山的杏花里,山野茫茫,杏花茫茫,风起时,粉色一片,茫茫复茫茫。停车在一户农舍前,我突然想沉浸式感受一下村人的作息。 村里的空气似乎让人格外舒畅,我大口入肺,说不出来的喜悦。打开车窗,我用手去够阳光,突然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,我把脚从袜子里解放出来,放肆地搭在开着的车窗上,反正没人看我,也不用注意形象。我贪婪地享受着“风吹日晒”的感觉,随心随意放飞自我。 村子里舒适安逸,除了鸟语,还有花香。一株杏树从深宅探出大半身子,瓦蓝的天、灰亮的砖墙、羞答答的花朵静悄悄地开。想必主人也没想到,自家的院墙此时看起来像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。 在叽叽喳喳的鸟叫和母鸡咯咯嗒的声音里,我竟然睡着了,深深地,很安稳。以往睡不着总是怨家里不安静,或床枕不适,可今日窝在半倒的驾驶座上,搭着脚,头一歪竟立刻入眠,村子对我的治愈这般轻快! 卖货郎 被卖货郎的喇叭声叫醒,我蹬上鞋子,和村里人一起奔向流动“小卖部”。听两个大婶说中午刚喝过豆汤,我在她们的经验交流中,归纳出食谱,依次挑了高粱、小米、小豆等买下,心想着回家也试着熬制一番。 随后,我坐在墙根,与她们一起闲聊,听她们自豪地炫耀村里新鲜的空气和好吃的各种米,这是城市无法替代的珍贵。话说得多了,也有不知道该聊什么的时候,于是我们便都静默不语,一起发呆。发呆,据说是时下青年较为流行的一种休闲调节方式,挺文艺的词儿,却早已被墙根下的村民践行多年。 卖货郎也坐在墙边休息。如今村里人越来越少,且多为老弱,购物需求很小,我很好奇他干这个如何赚钱?他仿佛早就预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,说:“我已经退休了,每个月都有工资,不愁吃穿。我喜欢走村串巷,看看这些熟悉的地方。虽然现在村里人少了,可他们也需要东西,人越少越得来,老人们出不了门,我隔三岔五进村,送些生活必需品,也算是做个服务帮帮忙。”他心灵上的富足,让我心中充满了敬意,为他点赞。他顿了顿又接着说:“能做好服务,我心里就踏实。再说,我退休了,总得找点事干。我对每个村子和家户都很熟悉,缺什么了,我心里都有数,看到他们拿到东西高兴时,就值得。” 犁 地 在村里歇完了晌,我抱着村民刚从杏树上修剪下来的花枝,满怀欣喜出村。山脚下有人正赶着骡子耕地,让我眼前一亮,仿佛穿越了时空,回到了农耕时代。 看着我向他走来,大叔停下手中的活儿问我:“干什么呢?”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说:“就是觉得这画面很美,想拍下来。”大叔爽朗地笑了:“早知道你来拍,我得把骡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。”大叔一边说,一边拍了拍骡子的脖子,“我这骡子可不一般,要是戴上红缨子,配上好看的装,那才叫威风呢。”我被他的话逗笑了。“我家里有好多装备,都是我专门给它准备的,可惜今天没带出来。” 大叔67岁,他耕地,我拍照。大叔特别配合,脸上始终挂着笑容,眼神里满是自豪。他说自己是村里唯一还在坚持养牲口干农活的人,言语间透着对土地的坚守与热爱。我更觉得,这匹骡子不仅是农耕的劳力,更是他可信的伙伴。骡子休息的时候,大叔往地里撒着粪,他用老方法耕耘,用汗水和心血滋养着每一寸土地。我接过耕地的犁尝试,骡子听话又聪明,它听到指令抬步走,到地头后自己停步,不慌不忙,等待下一个指令。我在它身后扶不住犁,只能做个样子,尝试了才知道这活计可得需要大力气,不觉对大叔十分钦佩。 告别的时候,大叔笑着对我说:“下次再来,就打听养骡子的那户人家,这村里只有我一户还有这个。”我使劲点点头。 安于田园的生活,满心幸福和富足,这片土地上产出宝贵的果实,既是大自然的馈赠,也是大叔坚守与付出的回报。而这一小会儿的扶犁操作,却令我全身冒汗。生命在于运动,嘿嘿,得空我还得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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